愛上季節的果實

在一陌生城市,心血來潮般下了車,四下顧望,山在城外朦朦朧朧,鳥從那飛過來,一路的彩色花瓣鋪地,一場秋雨一地紅,踏著朵兒散發的香,漫步向前,車來車往……

夜,還是漸漸而臨,像所有不願回家的孩子般,終究是要被拎著耳朵坐在有大人的飯桌上的。

我抱著收音機,在城市一隅,月從家鄉的枝間而來,慢慢便爬上了城市的水泥牆,坐在窗前,用手隨意地調頻,夜太寂寞,我想要另一個聲音在我所獨居的空間響起,哪怕是陌生的聲音,我只想做一個老老實實的聽眾,不發言,不反駁,不想爭論,誰也看不清我的臉,以及那雙憂鬱的眼睛。

有一種蟲鳴響起,屋角一邊,吱吱吱……像了家鄉的秋蟬,在落葉的枝頭不鳴不休,誰也不知它會何時隨風而消失,從早到晚,從夜到明;又很微弱的像蟀蟀,我們曾悄悄地將它引出來,然後裝在瓶子裏,看它們鬥的頭破血流,昏頭暗地,一幫無猜的孩童大聲呼叫,原來,幼時的我們都已經失去了理性。

我將頭放在膝蓋上,一團瘦弱的身影,在暗淡的月色中漸漸朦朧,我忘了開燈,一直便這樣坐著,收音機裏傳來一檔午夜談心節目,有觀眾打來電話娓娓訴說,主持人的普通話帶著蘇揚味,音質婉轉,就像裏下河的水一樣的清徹,我想像,她一定是一位漂亮的女子,有著潔淨的眼睛,以及古秦淮風韻的打扮,那些迷途的以及所傷害的人,將傷口一一撕給她看,然後,她便用她所有溫柔慢慢浸潤那汩汩流出的膿血,直至有所緩痛。

我聽著她最後一句說:生命是一種幻覺,愛情也是,我們不能指望生活,生活僅是頹廢的東西,有一種東西叫勇氣,擁有了便是自己真實的人生。然後便能聽到一首曲子像小河流水一樣悄悄地漫延整個屋子裏來。

我閉上眼睛,想像自己頹廢的生活,以及幻覺的愛情,卻沒有勇氣面對,月亮的光芒在我周圍團團成影,沒有動,我想合著樂曲沐浴在午夜的月色中,然後去到夢中,重新生活,好好相戀,就若那透過薄紗窗簾而進的街燈,執著一份自己的執著,似季節,遁循自己的軌跡。